正地去给养父母扫墓,每次去都是倍加小心,避开众人,偷偷摸摸的。现在,自己好不容易才拿回了冉氏女儿的身份,再去祭拜,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。
到了墓园之后,两人停好车,先去门口的商店购买了各种祭拜用品,提在手中。
冉天泽和妻子并没有合墓,而是各自分开,单独葬着。一来是因为女方故去得比较早,二来则是因为冉天泽是在破产之后自杀身亡,他的遗孀阮梵自然也不愿意让他和亡妻同穴而葬。再加上,冉家其他人没有愿意插手此事的,所以冉天泽草草入殓,下葬,就连这块价格不菲的墓地,都是早些年的时候,他自己提前买好的。
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,许久之后,亲手点好香烛,冉习习摆上鲜花、水果、各种纸房子、纸衣服、纸人,默默地蹲下来,烧着冥币纸钱。
律擎寰站在一旁,偶尔帮她递一递东西,或者为她挡挡风,担心她被郊外的风吹得头痛。
“你陪他说说话吧,我去旁边等你,别着急。”
等冉习习烧完了纸钱,律擎寰主动说道,他觉得,她难得来一次,一定会想要和冉天泽聊一聊,自己一个外人站在旁边,总是不太好。
她点点头,站了起来,向旁边的一个凉亭看去:“那边背风,你先过去吧,我稍后就来。”
律擎寰说好,然后先离开。
见他走远,冉习习又转过头来,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冉天泽的遗照。她觉得自己的心里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对他说,然而又张不开嘴,全都堵在喉咙里,一个字都说不出。
她很想问问,冉氏的破产究竟是不是刁成羲和阮梵联手制造的,这其中到底有多少个阴谋,都涉及了哪些人,好处落在了谁的手中。她更想问问,在商界浮沉三十年的冉天泽最终竟然选择了跳楼自杀,是真的心灰意冷,还是别有隐情。
除了这些,冉习习现在还多了一个疑问,那就是,秋境的真实死因。
她隐约觉得,冉天泽应该是知道的。当年,秋境一心想要和他离开中海,可那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按照长辈的意愿,一个嫁人,一个娶妻。最终,理智战胜情感,冉天泽拒绝了她,也等于是浇熄了她心头的最后一把火——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终究还是没有获得她想要的爱情。
“这么多年来,我从来没有怀疑过,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。就算是现在,在我心里,你也永远是我唯一的父亲。我很惭愧,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,都没有调查清楚你真正的死因。以前,是我太任性了,也太自私了,我把全部的精力和感情都用在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。从现在开始,我会保留着属于我们冉家的尊严和骄傲,如果你和我妈妈真的是枉死的,我会为你们讨回公道。”
说罢,冉习习深深鞠躬。
然后,她又在冉天泽夫妇的墓前亲自上香,叩拜,一系列全都做完之后,冉习习才一言不发地快步走到不远处的凉亭,律擎寰正在那里等着她。
“好了,我们走吧。”
风声呼啸着二人的身边刮过,他们不约而同地紧了紧身上的风衣。大概是位置偏远,气氛肃穆,墓园里的温度总是要比市区低上一些,在里面待久了,让人有一种寒气从脚底节节攀升的感觉。
眼看着冉习习冻得不轻,而且,从墓园里面出来,也到了中午,两人在路上找了一家餐厅,匆匆吃了午饭,然后才赶去另一个墓园。
冉习习还好,在路上小睡了片刻,而律擎寰全程开车,一刻也不能放松,所以比较辛苦。
到了墓园,她看了看他疲惫的脸色,实在心有不忍,主动提议:“我自己去,你留在车里,刚好可以小眯一会儿。”
律擎寰揉了揉太阳穴,他昨晚几乎一夜未睡,天快亮的时候才勉强睡了那么两个多小时。
“我真的没事,很快就回来了。”
见冉习习语气坚决,并非是假意客套,律擎寰考虑了一下,也觉得自己如果不抓紧时间休息,等到返程的时候,恐怕就要让她来开车了,这样更麻烦。
“好,有事情马上打电话,我就在车里等你。”
他没有再坚持,送她走进墓园的大门,然后重回车里,闭目小憩。
冉习习提着香烛和纸钱,凭着记忆,一路走到了秋境的墓前。
她以为自己看错了,等到再走近一些,却发现真的没有看错:母亲的墓碑前,竟然摆着两束鲜花。从时间上看,一束早一些,一束晚一些。而且,应该是同一个人送的,应该出自于同一家花店,因为无论是花的种类,还是外包装纸,都是一模一样的。
冉习习放下东西,仔细去看那两束花,她想要弄清楚,这是谁送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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